犹记春衫

这是一霖宝宝发现前最后一章了，下一章一霖宝宝就发现了，本来想多写点再发，但为了明天那个终于可以结束的比赛，我提前庆祝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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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荣树特地被叫回来吃饭，还是荣意去接的他，不仅仅因为明天晚上他被邀请参加日本人举办的舞会，更因为荣大小姐表示她要跟弟弟去挑一件送给自家大嫂的被求婚礼物已经她不想在家里被闪瞎眼。

但是恩爱得闪瞎眼的两位已经不能满足于在家里扫射众人，他们来到了街上。给他们开车的司机兄弟表示他要得白内障了。

许一霖几次想要跟荣石说话都没张开嘴，荣石自从送贴二人组离开之后就一直拉着他的手，吃饭也拉着，出来逛街买衣服也拉着。

他只是想说这样让人看着不好，荣石却每每看到他欲言就会释放出温柔又强势的信息素把他包裹进来，让他顺从的不再张口。

就这样一直到了鸿记，就在老板叫人去取布料来的当口，许一霖终于鼓起勇气开了口:“荣大哥！”

荣石一个眼神扫射过来，许一霖就双腿发软，荣石早有见地的扶了他一下。尽管几乎是挂在荣石身上，眼泪都要被逼出来了，他还是艰难的说:“荣大哥，我想，如厕。”都憋一路了的。

荣石简直尴尬透了，立马收回压迫信息素，赶忙叫人带他去。许一霖由于实在太紧张，一直都没发现他荣大哥的耳朵，从说他是自己妻子那一刻开始，就红得不行了。

“你这个蠢货！”荣石恨不得打自己一巴掌，怎么就这么笨呢，好好说是真心想娶他，想和他在一起不就行了了吗？明明这些话早就在心里说了不知道几百回了。

荣大少爷浑身上下散发着哀怨的气息，让鸿记的中庸们几乎不敢靠近。

鸿记是个老牌子，与北京的瑞蚨祥几乎同时建号，这一任少东家却是个留洋归来的年轻人，一回来便账目没看多少，先提出店里的装修太老派，要改。可他爹又不同意，两人争执数月，最后只改装了个卫生间。

许一霖出来洗了手，又洗了把脸，抬头便看到西洋镜里自己红彤彤的脸。镜中自己的脸似乎比以前要多了一些肉在脸颊上，更多看到的是自己肌肤润泽，细腻光滑，甚至是以前白中透青的脸色也好了不少。

这一切都是荣石对他的关心体贴、呵护备至得到的结果，他是从心底感激荣石。但对于荣石说要娶他这件事……如果荣石私下来问，许一霖不一定会答应。一是许一霖自觉配不上荣石，二是他害怕。

他半生情路坎坷，无论是他在自己，还是他所处的环境。在和荣意交谈的这段时间里，荣意常常跟她提起什么“反封建”、“自由”，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遥远，嫁娶的印象，他只停留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里，最残忍的莫过于他和夏禾的新婚之夜，他爹当着他的面扯开夏禾的衣襟，告诉他“女人生来就是被男人骑的！”，而坤仪，无论男女，都是天生臣服于乾阳的存在。

许一霖害怕选择，荣石对他这样好，好得好像不会对坤仪做出任何伤害的举动，他害怕自己选择了乾阳，到最后还是落得坤仪不过是当成生育工具的下场，那些年老的，被冷落被当做礼物交来换去的坤仪，都是他的娘亲姐妹们，他不敢相信自己能够逃离这个结局。

许一霖顾着自怨自艾，倒是忘记时间，外面的荣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频频看表，最后还是忍不住走进去找他。等他走进来，便看到许一霖满脸是水，眼睑微红双目含泪的模样。荣石以为他哭了，简直心都要碎了，上前张开双臂将他抱在怀里。

“哭什么呢？谁欺负你了？”

“没，没有。是我跑神了。”许一霖如梦初醒般醒过来，侧过脸想要挣脱他的怀抱——荣石的怀抱太温暖，他身上太冷，那温度简直要烫到他，可荣大少不会放过他，是死活都要用这满身心的热来暖他。

许一霖满脸的水被他亲干净了，坤仪芳香再没在荣公馆里时那样控制的好，一下子就如百花齐放一般四散开来——荣意顽皮，得知他能够控制自身信息素之后便只塞给他一瓶混合了合中信息素的香水，死活要拉他一起见客。她就是要在外人面前逼自家那个拖泥带水的哥哥给许一霖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就算后来被骂得多惨都不怕。

荣石闻到了，却不阻止，他荣家大少带夫人来买衣服，自然是把整间店都包下来了，至于那些合中们，又何足挂齿。

要不是许一霖心里有阴影，荣石在哪里都有把他给上了的冲动，可这阴影却是自己给他造成的。然后，还有孩子……

荣石曾问所以经手给许一霖打胎的人，包括樊晓燕和张贺，却没想到无论是哪一方都没有对许一霖解释过为什么要打掉这个孩子。所以许一霖那样的伤心，也是可以想象，但他现在仍然这么伤心，以至于对怀孕生子的事情生出无与伦比的恐惧来，这绝不是荣石想看的。

自己做错的事情，要自己改正，这世界上还没有他荣石搞不定的事！荣大少的眼神落在许一霖被他的乾阳信息素压迫得昏昏沉沉、半眯鹿眼的样子，虽然想着不能吓到他，最终还是忍不住在他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好了，”荣石放开了怀抱，却仍牵着许一霖的手，宽厚的、带着薄茧的、温热的手掌把他五根细长微凉的手指圈在手心里。许一霖看到荣石对他满目温柔的笑着，脑子就乱了，甚至听不清对方说什么，却能听清自己胸口如雷锤一般的心跳声。

“该去挑你明晚舞会穿的西装了，没时间定做了，先将就着，不过我们一霖这样好看，穿什么，都好看。”

许一霖觉着头晕腰软腿软手也软，便不由的，紧紧的贴着荣石。鸿记的人见了两人，没有一个不说荣家大少爷和夫人真是伉俪情深的。

事实证明许一霖少年时遇到的那个成衣店的老板眼睛是瞎的，鸿记老板按着许一霖的尺寸和荣石的要求找出了十几件不同款式的成品衣来。

除了好像许一霖不太适合双排扣的西装，无论是靛蓝的、纯黑的、雪青的，还是条纹的、暗纹的、燕尾服，许一霖穿上去，都十分合身挺拔，虽然身形纤瘦，却更显得如一棵翠竹一般神清骨秀、俊逸天成。

荣石越看越爱，越看越爱不释手，越不想让许一霖出现在那些丧尽天良的日本人和助纣为虐的汉奸眼前，他们连坤仪都糟蹋，万一出点什么事可不堪设想。

光想着，荣石就想带人把日本人跟全歼了。

许一霖正由小伙计帮着把领带系上，蓦然感觉到荣石的信息素几不可见的强烈波动了一下，然后迅速冷了下来。许一霖不由搓了搓手臂上起的鸡皮疙瘩，荣石看到了，便走过来，挥手让伙计撤了，吩咐把挑好的西装——荣石明天要穿纯黑的，便给许一霖也挑了纯黑的，左右他穿什么都好看。还有看上的领带都包好送到荣公馆去。

许一霖拉住他:“买那么多做什么？又不是天天戴。”

“就是要天天戴。”荣石笑着对他说:“你穿西装比长衫好看多了，以后要天天穿。”

“可是我不会戴这个领带。”

荣石笑容又扩大了一倍，且还带着些许暧昧:“不会没关系，我可以亲自教你。”